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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12月08日

雪花柔软的双脚

●李黄英

雪花从天空降生之时,就踮起柔软的双脚,在空中跳起了优美的芭蕾,呼啸的北风为她奏出一首首轻快的舞曲。她用舞蹈给大家带来欢乐,也用自己短暂的一生,完成为大地输送养料的使命。

这场空中芭蕾是她使命的开始,也是她难得的自由时光。她摇摆、旋转着轻盈的身体,享受着这场狂欢。

跳累了,她纵身跃下,将她的白袍子一件一件甩在山峰、大地、河流,她将自己的脚印留在树梢、悬崖、小路、小草上……他们和她跳舞,和她做朋友。她白皙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,那笑容洁白、动人,发出耀眼的光芒。

过了一会儿,她伸出白皙的手臂,和树枝玩着挠痒痒的游戏,噗嗤一声,树枝憋不住笑出了声,她也被树枝挠得咯咯笑了起来,雪白的双肩抖动着,珍珠做的纱衣随风飘舞。

地里的青菜,是一位慈祥的大娘,握着雪花冰凉的双脚,想给她暖一暖。雪花任凭青菜把自己搂在胸前,她想起了妈妈,她的眼睛湿润了,晶莹的泪珠,一颗颗滚落,挂在青菜的肩膀和绿色的衣衫上。

小草舍不得雪花离开,紧紧抱住她雪白的长袍,她一步三回头,最终狠心地挥挥手告别了好朋友。小草的睫毛上,还残留着她的眼泪,一颗颗沉甸甸地挂在草叶上。

夜深了,她独自走在坚硬的土地上。突起的石头和枝杈,刺破了她的皮肤,她忍受着钻心的疼痛,小心翼翼地走着,她要赶在天亮之前,将雪白的袍子,铺满整块大地,让这块土地,有充足的养料,供给生存在这里的植物和虫子。夜深了,她送出最后一件白袍子,就倒在大地的怀里呼呼睡了过去。

这一觉,睡了很久很久,直到阳光滚烫的手抚摸着她的额头,她才猛地醒过来。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,连忙跑到大地上一件件去收她的雪袍子,青菜、小草、大树,也送还了她的雪围巾、雪手套,他们笑眯眯地和她挥手告别。实在来不及收走的雪衣裳,最后化作了一弯清浅的溪流,他们唱着她喜欢的歌,朝前奔跑着。这也成了她来过的唯一证据。大家期盼着第二年冬天的到来,期待她再一次穿着雪袍子,和他们跳舞、做游戏,期待裹着她柔软的雪袍子、雪围巾,在漫长的冬天,做一个洁白香甜的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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